新华社于 8 月 31 日在广州发布一则新闻标题：使用手机的“黑卡”来注册账号，有上千亿元资金流入了非法的产业链之中。

新华社记者毛鑫

非实名手机卡可以“十张零售、百张批发”。时间越久且功能越多的微信号，其价值就越高。注册“僵尸账号”，每年在网络平台上能够套利超过千亿元……在这背后，存在着一条手机黑卡违法犯罪的产业链。手机卡实名制已经实行了多年，然而这些黑卡是怎样流入市场的呢？利用黑卡所获取的巨额利益又流向了哪里呢？

（小标题）手机黑卡“闷声发大财”，黑卡产业一年获利千亿元

今年 2 月，广东潮州市警方成功抓获一个“黑卡卡商”违法犯罪团伙。在现场，警方缴获了各类手机黑卡超过 60 万张，还缴获了一批联网设备等涉案物品。负责该案的民警介绍说，这批卡主要是由虚拟运营商提供的物联网卡。

它也主要应用于管理智能终端等领域。潮州市公安局网警支队副支队长翁杰称，当下购买正常手机卡需实名制，批量操作难度较大。而物联网卡以公司名义能够大批量购买，一些不法分子看准了这一情况，通过借助物联网卡接收短信验证码，来批量注册网络账号，进而进行网络套利。

潮州市公安部门介绍，该团伙借助这一途径，注册了 507 万个各类网络账号，这些账号涵盖了微信、支付宝、京东等市面上的主流网络平台，并且在半年内非法获取了 800 万元的利益。

此案将黑卡产业链揭开了一小部分。记者展开调查后得知，当下黑卡“悄悄地获取巨额财富”的方式主要有两种：

一是通过注册“僵尸账号”来进行套利。记者展开调查后得知，某品牌在网络上开展了“新注册用户可获 10 至 15 元抵用券”的活动。犯罪团伙借助黑卡，以 0.2 元的单价大量注册了 1 万个新用户。他们拿到厂商给予的优惠后，便将这些账号低价转卖出去，仅这一次就能赚取数万元的利润。

记者在某知名电商平台进行搜索。搜索后发现，各类“优惠券”相关的页面数量达到了 100 多页。京东、美团、滴滴等都在这些页面之中。并且，卖家们都宣称，在下单付款之后，优惠券会立刻到账。

京东金融研究院、中国人民大学金融科技与互联网安全研究中心以及中国刑事警察学院共同发布的《2018 数字金融反欺诈白皮书》表明，市面上超过 70%的促销优惠最终进入了黑卡产业链，其规模不少于 1000 亿元。这些资金最终流入了产业链上下游的黑卡“卡商”的口袋，也流入了批量注册账号的系统服务商的口袋，还流入了实施网络套利的不法分子的口袋。

一是存在卖微信号的行为。在互联网领域，有很多兜售微信号的平台，像白号、老号、站街号、解封号等。这些“圈内行话”分别代表着微信号不同的“等级”。

微信号使用时间越久，其功能越全就越值钱。某微信号专卖从业者透露，这种微信号的价格在 30 元到 180 元之间有所不同，要是需要绑定银行卡，那价格能达到 300 多元。

广东警方近期成功破获了许多起微信红包赌博案。犯罪嫌疑人通过从网上购买微信号来实施犯罪行为。为了躲避侦查，有些微信号仅仅使用一次就不再使用了。翁杰如是说道。

（小标题）十张零售、百张批发，非实名手机卡“买来就能用”

非实名卡是如何流入市场的呢？

记者以买卡作为理由，联系到了一位卖家，这位卖家自称是虚拟运营商的一级代理商。在他的微信朋友圈当中，能够看到最近半年的时间里，他几乎每天都在更新着各类非实名卡的相关信息。

十张起就可以售卖。如果购买的数量达到百张以上，那就是批发了。在了解到记者的需求之后，该代理商向记者推荐了中麦通信的一款手机卡，这款手机卡能够接收短信。代理商称，使用这款手机卡不需要进行实名登记，买来之后就可以直接使用，并且公司会提供售后服务。

在交流过程中，该代理商坦承近期风声较为紧张。不过，这种仅能接收短信的卡，情况并不严重。据他透露，他都是从虚拟运营商的销售经理那里获取卡。这些人打着公司的名号，主要通过售卖卡获取提成来谋取利益。

中麦通信在其官网里清晰地标明，当进行购卡以及办理移动电话入网的操作时，要求用户本人手持身份证件进行拍照登记。可是，记者在并未提供自身身份信息的状况下，却从代理商处成功拿到了 5 张中麦通信的手机卡。

这些卡看起来和普通手机卡没差别，能够正常接收短信。记者使用其中一张卡顺利注册了某知名外卖平台，随后收到了一张价值 15 元人民币的新用户优惠券。

2013 年底到现在，先后有 42 家企业获取了移动转售临时牌照，从而成为了电信虚拟运营商。电信分析师付亮进行介绍，长期以来，因为实名制监管环节存在薄弱之处，所以虚拟运营商的一些号段在公众眼中甚至变成了“诈骗专号”。

（小标题）堵源截流，多措并举扎紧实名制的笼子

多位受访者称，黑卡流入引发的下游违法犯罪一直屡禁不止，主要原因是“上游的非法获取源头难以被挖掘，中游的非法买卖环节难以被打击”。

翁杰表示，如果源头不被堵住，那么这些黑卡将会给各类网络违法犯罪活动提供持续不断的“弹药”。

筑牢手机实名制的基础，关键在于电信运营商。付亮提出建议，工业和信息化部门应当尽快制定针对虚拟运营商的监管细则，促使企业强化内部管理，对于违反实名制要求的企业实施一票否决。

此外，要加大司法打击的力度。中国法学会法治研究所的副研究员刘金瑞提出建议，要明确如果利用非实名手机卡为他人的违法犯罪行为提供便利，那么就可以适用非法经营罪来进行依法打击。

广东胜伦律师事务所的律师郑明觉得，网络套利者借助非法途径获取并使用非实名的手机号，在一个正常运行的平台上大量骗取补贴来进行“套利”行为，要是情况严重的话，就应当以诈骗罪来进行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