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外卖骑手下跪事件引起了关注。8 月 12 日中午,这位骑手在西溪世纪公园中心园区送外卖时把栏杆踩歪了,被园区保安拦住。该外卖员因为担心影响其他订单派送,所以下跪了,之后引来了现场人员聚集。网上传言保安对骑手进行罚款,但通报中并未提及此事。
如果深究,这起极端事件背后其实是整个社会中平等精神的缺失。
这一事件为何凸显了平等精神的缺失呢?我从以下四个维度进行思考并予以分享。
首先,平等要求每个人都具备换位思考的能力。保安与外卖小哥同样都是普通劳动者,外卖小哥因时间压力而面临的难处,保安每天都看在眼里,对此不可能毫无察觉。通过换位思考,能够化解许多冲突。男儿膝下有黄金,即便遇到违反园区规定的行为,在处理时也需要把握一个“度”。道歉以及保证下不为例,应当是最佳的解决办法。
但是,这种对平等的理解较为粗浅。更为深入的平等究竟是什么呢?那就是我们要努力去扫除每个人在完成自己工作时可能遭遇的人为障碍,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利而对别人的辛苦视而不见,更不能将自己的便利建立在对别人的压榨之上。
很多园区都有规定限制外卖骑手进入。我们时常能看到在园区内狂奔的骑手,也常常能在园区外看到临时乱停的车辆。这种情况似乎已习以为常。然而,扫除哪些人为的障碍才能让外卖或快递小哥的劳动更便捷呢?我认为,这是园区、小区、平台以及消费者都值得深入思考的问题。园区设置快递车辆进入规则时,要为外卖或快递小哥着想,思考怎样能让他们递送更便利,例如增加更多入口或者给出更清晰的园区指引。平台在有限制外卖车辆进入规则的园区接订单时,是否可以给予更充裕的递送时间?
实践平等要求每个人都明白必须做出取舍,不能既想要这样又想要那样。园区不能仅仅考虑自身的管理便捷,因为“叫外卖”如今已是一种不可或缺的生活方式。我们进行极端的设想,如果一个园区为了便于自身管理而出台园区内禁止叫外卖的规定,那么必然会引发园区员工强烈的维权行为。在平台端,要意识到“又快又便宜”不太可能长久。在消费者端,也要意识到“又快又便宜”不太可能长久。
第三,平等的内涵在于所有工作都具有平等性,不存在谁比谁更高贵的情况,对于每一位劳动者都应当给予同等的尊重。我们要在整个社会大力推动这样一种平等文化,将任何“高人一等”的明规则和潜规则都予以废除。提供服务的骑手属于服务员这一范畴,这与公仆是服务员实际上有着相同的意义。
从《我在北京送外卖》这本书里,我们可以读到一些骑手在心理上存在压抑和愤懑的情绪。这种压抑通常是由于他们遭遇了一系列不公平的事情而逐渐累积起来的。对于由此可能引发的情绪的危害,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我们每个人都必须清楚地认识到,在当前经济面临挑战的情况下,化解潜在的戾气是非常重要的,而这需要我们具备尊重和爱心。
首先,我们要意识到平等对待每一位劳动者,这就需要全社会努力去增加劳动者的收入,特别是底层劳动者的收入。其次,那些依靠便宜劳动力支撑起来的行业,肯定不是长久能发展下去的。再者,那些只有靠“透支”才能挣到体面收入的行业也是不可持续的。最后,整个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大目标应当是,让每个劳动者在努力工作的同时不会陷入内卷,并且能够过上体面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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