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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例确诊外卖骑手,外卖员确诊,首例确诊外卖骑手担心连累大家

Time:2025年04月21日 Read:2 评论:0 作者:haiwenboyue

王鹏在疫情最为严重的时候没有停止工作。春节期间,他回山西老家待了五天,之后就返回北京开始工作了。他表示,有很多骑手根本就不回家过年,因为春节期间单价高且奖励多。在高峰期,一个月能挣七八千,如果再努力一下,一个月就能挣一万多。

单子数量较多,与顾客产生的摩擦也就较多。在 2 月份的某一天,他仅在这一天就收到了两个投诉,并且这两个投诉都来自同一单。那位顾客上午进行了投诉,觉得还不解气,下午又追加了一次投诉。当时小区处于封闭状态,王鹏打电话让顾客下来取餐,顾客没有说什么就下来了。然而,在取餐的时候,顾客轻轻地说了一句:“你就不怕被投诉吗?”

一个投诉会被罚 500 元,两个投诉则罚 1000 元。在向分包商的领导进行解释之后,领导展现出“善心”,最终只罚了他 100 元。

有一次,顾客拒绝下楼取餐。王鹏解释说保安不让骑手进入。对方却说:“我不管,配送是你们的事。”王鹏很气愤。然而气消之后,他表示能够理解,因为有些小区的外卖取餐点设置得不合理,从 1 号楼到 85 号楼,需要穿过三条街,步行 15 分钟,并且当时又是冬天,等取到饭的时候都已经凉了……

整个 2 月,若没有那一次闹罢工,王鹏总共会被罚款 3100 元。其中包括超时罚款、投诉罚款等。最严重的是顾客点“配送原因”取消订单,像一杯 26 元的奶茶,骑手就会被罚款一千元。

中午时分,区域内有 30 多位骑手,他们觉得被分包商克扣得很厉害,于是大家一致决定罢工,以此来表示抗议。停工还不到一个小时,分包商就做出了妥协,并且对他们作出了不扣钱的口头承诺。

外卖骑手与互联网平台存在两种类型的用工模式,一种是专送模式,属于全职;另一种是众包模式,属于兼职。

在专送模式里,平台把配送业务分给了加盟商或者分包商。分包商自己去招募骑手。骑手和平台之间仅仅是劳务派遣的关系。而对骑手的实际管控权是在分包商那里。

在众包模式里,骑手和平台之间不存在正式的用工关系。并且,任何人都具备注册成为骑手的资格。

专送骑手的单源大部分由平台进行分配,然而骑手却受到分包商过多的管制。这些管制包括超时、差评、考勤,以及因“配送原因”而取消订单,还有“微笑行动”不合格(骑手需按照系统提示拍摄视频,以检测是否由骑手本人进行配送)。并且每一项都成为了扣钱的理由。

王鹏现在转为众包模式。众包没有系统来分配单源,单子大多是通过抢的方式获得。众包的优势在于受到的管制比较少,不需要考勤,也没有分包商制定的那些繁多的扣钱规则。

疫情中的新骑手,过渡的人

40 岁的李伟谈起同行被确诊时有些恍惚,他说:“人都活不起了,还会去担心(感染)吗?”

李伟未曾将骑手视为自己的正式职业,这只是他处于低迷时期的一个过渡阶段。他之前有一间小店,是卖紫菜包饭的。在 2019 年,他亏损了 20 多万。而在此之前的 2018 年,他在网上赌博,赌得眼睛都红了,把所有的积蓄都输掉了,总共 80 多万。从那之后,他的头发就开始变白,到现在已经不知不觉全部变白了。

李伟的老家在东北吉林。他已经离异多年,孩子 12 岁了。到现在已经有两年没见到孩子了。今年春节他没有回家。他趁着平台有高单价和高补贴,一个月挣了七八千。3 月份单子变少了,一个月只挣到 3000 多。

单子数量一少,人就会发愁。白天忙碌起来的时候,高强度的体力劳动能够让人暂时忘却忧愁。然而,一到晚上,就会睡不着觉。在天通苑 7 平米的单间里,他常常在半夜半躺着,一边抽烟一边看新闻。大数据把他的心思摸得很透彻,总是推送一些诸如“如何发家致富”“穷人与富人的思维差别”等内容,而他也很喜欢看这些。

不知道是真的梦到过,还是把那种“幻想”当作了梦。在梦境里,他中了彩票,生活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总而言之,第二天就不用再去抢单了。

国家邮政局数据表明,2019 年美团的外卖骑手有 398.7 万人。内部人士估算,在美团和饿了么这两大平台注册的骑手人数接近 600 万。外卖骑手在 2019 年全年撑起了约 6000 亿元的交易额。

疫情期间,有许多人和李伟一样成为了新骑手。美团研究院发布的《2019 年及 2020 年疫情期美团骑手就业报告》表明,在疫情期间,美团平台新注册的有单骑手数量达到了 33.6 万人。

1 月 20 日到 3 月 18 日这段时间,骑手工作吸纳了很多二产和三产的从业人员。在新增的骑手来源里,工厂工人占比 18.6%,排名是第一位;销售人员占比 14.3%,排名第二;创业人员、自己做小生意的人员以及餐饮业从业人员排在第三位。

同样是不能失业的一群人,骑手的吸引力在于手能一直不停,这样口也就不会停,这是其他很多工种无法相比的。

离开的人

李伟将骑手工作当作一种过渡阶段,不过目前他还暂时离不开这份工作。而在春节之后,有着长达五年从业经验的骑手杜强仅仅工作了一天就选择了辞职。

导火索情况看似不严重:当时他拥有 5 单业务,需在半小时内全部送达。送第一单时,顾客坚决让他在原地多等待了十分钟。这导致后面的单子全部超时了。其后果是每单只能拿到一半的钱。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厌倦了所以索性不干了。单价在变少,单量也在变少,工作和生活的界限变得模糊了。现在杜强在一家教育机构担任老师一职,虽然被称作老师,但本质上是在做销售工作。他每天朝九晚五地上班,还有双休日可以休息。

五年来,杜强结识过极为拼劲十足的工友。平台到了 0 点会有夜宵补助,于是有人从早上 9 点 30 分开始一直工作到晚上 9 点,接着回家休息两三个小时。在晚上 11 点、12 点之后,又出来跑夜宵,一直干到早上 5 点,之后再回去休息,接着在 9 点的时候再次出来工作……

李亮记得,3 到 4 年前,一个 24 小时的循环能挣 2700 到 3400 元。而最近一年,这个收入减少到了 1000 元。

这个强度一般人难以承受。杜强尝试了一两次,实在坚持不住,他说自己整个人都懵了,觉得这样做得不偿失。因为骑车爬楼需要体力,十单里有四单都要爬楼。而且抢单更需要集中精力。住在公共宿舍时,有两个工友因工时太长而遭遇车祸。还有一个兄弟,这样搞了半年后住院了,整个人的身体都垮掉了。

离不开的人

张安 32 岁,他观察到 2017 年时努力一下一个月能跑一万五到两万,之后是八九千。那时他回山东老家,村里人得知他一月能挣八九千,都使劲夸赞他。再往后,单价和单量都减少了,尽管没人说什么,但张安觉得,在老乡面前,这个职业不像以前那样“光鲜”了。

张安必须继续做下去。去年,他与朋友开展装修生意,结果亏损了大约八九万。今年,他的母亲双腿需要进行手术,大概需要十万元,他正为这些事情而发愁。

甘肃人杨斌的朋友圈背景为他的结婚照,照片中两人站得笔直,且都面带甜美笑容。原本从事厨师工作的杨斌在去年 4 月被餐厅辞退,自那之后,他便开始做起了外卖骑手。

疫情严重的那三个月,杨斌没有任何收入。他妻子所在的餐饮业也受到了严重波及,到现在都还只拿最低工资,一个月是 1500 元。4 月份复工之后,他十分拼命。早上 4 点开始工作,一直到晚上 10 点,中午休息 3 个小时。然而,杨斌表示,即便如此,一天也只能收入 200 多元,比 2019 年减少了整整 100 元。并且,众包的单价很低,高峰期一单是 6 到 8 元,平时一单是 4 到 6 元。

午餐时他坚持骑车近 10 公里回出租屋做饭。晚餐时他也坚持骑车近 10 公里回出租屋做饭。从他的话语中能拼出一个勤勉、坚韧的丈夫和父亲的形象。他说:“不拼不行,我老婆上个月怀孕了。”

(文中骑手均为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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