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旧物时,再次见到了那两只旅行袋,它们是父亲曾经用过的人造革材质。在那里面,曾经装着沉甸甸的父爱,同时也演绎出了一幕幕让人难以忘怀的往事……
父亲在上海工作了数十年。当年,他看上去清瘦且文弱。每年春节前夕,他会休探亲假回家。他先乘坐轮船抵达宁波,接着再转乘班车到大碶。这一路舟车劳顿,暂且不说。他还得携带两大旅行袋的物品,这确实很辛苦。但他总是开心地说:我的力气真的太小了,原本还可以再多带些大家都喜爱的东西。
打开那两只鼓鼓的旅行袋,里面有乡下紧缺的物品,如白砂糖和肥皂。还有一大包烤麸干,糖果则是用大号铝饭盒装得满满当当的,另外还有一盒盒小包装的动物饼干。母亲高兴地将这些一一整理出来。对于糖果饼干,母亲会分给我们一小部分,而大部分会分给亲友邻居的小孩让他们品尝。当时的乡俗是,有家人从外面回来,要分“汤水”(吃食),与大家一起分享。母亲会把一包白砂糖分开,包成两包。她也会把肥皂切半或切成三块。然后,她会把这些分别送给亲友和邻居。父亲总是满怀感激地说,糖和肥皂都是厂里的同事省下来送给他家的。这包烤麸干是董师母储存起来晒干后送给他家的,他们烤好后也会分送给邻居尝尝。
父亲把袋里的东西清理到最后,会笑眯眯地让我们闭上眼睛。等他喊“一、二、三”后,我们才可睁开眼睛。原来这些是姐弟四个一人一份的礼物。我记得有一年,姐姐和我的礼物分别是漂亮的小手帕和发夹;两个弟弟的礼物是玩具和手套;还有姐弟几人共有的连环画以及《少年文艺》等图书。父亲叮嘱我们,书要和小朋友一起看,他下次还会给我们带些来。
父亲休完假后从家里返回上海,两只旅行袋被家乡的土产装满。其中有甜泥螺、咸蟹糊、鳗鲞、山粉、年糕、炒番薯片等,这些都是上海人喜欢的。父亲用一条结实的布带,分别把两只旅行袋的挈襻(提手)系牢,然后将两只袋一前一后放在肩上背着。多年来,他一直不辞辛劳,并且乐在其中。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后,家乡的物资供应逐渐变得丰富起来。每当父亲回家时,他的旅行袋里面只是宽松地装着一些布料、新颖的成衣以及毛线等物品。他高兴地说道:实在没想到还能够拎着这样轻松的旅行袋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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