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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 年马云在中国 IT 领袖峰会上谈到了菜鸟的初心。他表示，菜鸟是一个开放的平台，属于互联网基础设施。

不能将别人的生计都破坏掉；要把服务的技能留给他人，我们不能把别人的工作都包揽了。

彼时菜鸟具有很强的开放性，它与众多物流企业以及零售企业展开合作，退居幕后去解决物流数据以及“最后一公里”等方面的行业难题。

当年菜鸟的开放理念具有感召力，许多有业务交集的物流、零售企业因之而主动投身合作。

过去的 7 年是漫长且变化巨大的。7 年已经过去，阿里旗下的菜鸟的“初心”似乎发生了改变。

菜鸟曾经开放的生态正在一步步收紧。

如今，菜鸟为赶走拼多多旗下的“多多买菜”（同为“社区服务类 APP”），花费了两年时间去打官司。

（马云曾在2017年聊菜鸟的初心）

近日，浙江省的法院针对菜鸟网络起诉拼多多存在不正当竞争的这一案件作出了终审判决。法院将一审法院的判决结果予以维持，同时要求拼多多向菜鸟网络赔偿经济损失以及为合理维权所支出的费用，总计 500 万元。

500 万元的金额相对较小。菜鸟最希望看到的是“多多买菜”从自己的生态体系中消失。

菜鸟不愿意让自己的菜鸟驿站去服务多多买菜的用户。

菜鸟通过驿站掌柜系统明确提出禁止驿站接入拼多多旗下的多多买菜等第三方代收服务系统。如果发现有驿站接入，菜鸟有权终止与该驿站的合作，并且取消该驿站的资质备案。同一合作主体在一年内无法再次入驻菜鸟驿站。

此项措施一经推出，有业内人士对量子连线表示吃惊。

他之前想不到，电商平台的二选一行为，竟然会给平均月收入或许只有几千的 17 万菜鸟驿站站长带来影响。以“夫妻小店”为主的菜鸟驿站店主们，其收入将会受到不小的冲击，并且这对驿站生态的长期发展也不利。

电商战将其裹挟，17 万驿站站长的“夫妻小店”也被逼迫进行二选一。

之前电商平台存在“二选一”的情况，主体主要是那些平均年营收达几百万以上的电商企业。而这次的“二选一”，情况不同以往，它恐怕是史无前例地将“重压”施加到了收入不高，并且正在努力帮助菜鸟完成“物流最后一公里生态”的驿站站长们的身上。

有业内人士指出，之前驿站站长们会顺便“兼职”一些类似多多买菜社区 APP 的收发工作，通过这些工作能获得一定收入，而这些收入甚至能用于维持菜鸟驿站更好地运营，所以站长兼职做多多买菜在某种意义上是菜鸟驿站的一种契合，实现了生态互补。

菜鸟的核心在于希望通过掌控物流终端，来进一步加大对淘天商家的投入，促使他们与阿里电商生态相绑定。菜鸟驿站是这个逻辑闭环中的重要节点，它所满足的是阿里电商生态的需求，然而，它并不能完全满足驿站站长以及其服务的社区消费者的需求。

菜鸟能够给驿站站长带来社区里的人流，这是众多小区小卖部店主即便不盈利也愿意和菜鸟展开合作的缘由。然而，倘若这些社区人流无法创造收益，那么这个驿站的生态将会遭受冲击。

不能收发多多买菜。驿站站长的收入减少了。社区居民的物流将会受到影响。

一位业内人士曾担任某物流企业的城市总经理，他对量子连线进行分析。他指出，如果仅仅做菜鸟驿站，那么对于站长而言，业务会比较单一，并且利润率较低；对于消费者来说，也不够便利，还没有相应的场景。

如果菜鸟未来的生态变得越来越“自我”，那么就会有越来越多驿站运营陷入挣扎的情况发生，恐怕受害的将会是阿里自身。

二、“商业战争”的底线，不要上头盲目干掉友商

菜鸟驿站此次能够成功胜诉拼多多，核心原因在于多多买菜系统不具备经营快递业务的许可资质。菜鸟利用了这一情况，指责多多买菜侵权，因为多多买菜向消费者提供的自提点名称、图示中出现了“菜鸟”“菜鸟驿站”等名称和标识。

物流行业人士表示，这种标注在物流行业较为常见。名称只是作为自提点列表中的标识，且都带有具体地址和标注地理位置，这样便于消费者寻找自提点，它并不具备识别商品、服务来源的功能。

量子连线对附近小区的一位站长进行了采访。他感到很委屈，他说：“我做的只是为了让我们小区的业主取快递更方便，做了一些标注而已。没想到会引发这么多事情，还被官方电话警告说要取消我的站长资格。这件事太复杂了……”

两年的法律纠纷和拉扯中，菜鸟胜出。

商业竞争中，企业为维护自身利益在合法情况下清除竞争对手是可以理解的。然而，如果仅仅是为了自身利益，而不去考虑生态的长期发展以及消费者的利益，那么最终只会自食其果。

日本的消费电子企业在 90 年代和 2000 年初在世界范围内取得了巨大成功。然而，为了保住自身的利益，这些企业申请了大量排他性专利，并设置了重重门槛。比如索尼的播放器只能播放其出品的专门碟片，一些游戏主机厂只允许玩其合作投资的游戏企业出品的游戏。它们完全不顾消费者的利益，仅仅是为了构建企业的闭环生态。最终，这些日本企业没有跟上时代的步伐，逐渐走向了没落。

这场纠纷拉扯持续了两年。拼多多虽然被判输了，但真正要为其买单的是范围达数亿的社区消费者以及 17 万驿站站长。

消费者收发拼多多业务类型的快递变得不再便利了，驿站站长的收入大幅度减少了。巨头悄悄地朝着对手开了一枪，而驿站和消费者却遭受了灾祸。

这本是能够避免的悲剧。市场监管总局曾多次明确下令禁止电商平台强制商家“二选一”的行为，并且曾经开出过数额巨大的罚款。2021 年 4 月，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发文表明，阿里巴巴集团滥用了市场支配地位，在中国境内的网络零售平台服务市场实施了“二选一”的垄断行为，对其处罚 182.28 亿元。

如今这个“二选一”似乎在线下的驿站站长身上有了变相的体现。然而，因为互联网业务发展得太快了，目前还没有相应的法律法规来规范这件事情的发生。

难以想象一个超市只允许卖可口可乐而不准卖雪碧，也难以想象只允许卖农夫山泉而不准卖娃哈哈。当然，有业内人士进行了分析，这本身就是阿里的物流生态，阿里自然能够选择不让多多买菜“蹭”它花费 10 年才搭建好的物流基础设施。

我们是否应该回想这样一个问题：如果不存在根本上非你即我的利益竞争，那么这些企业的一些互补业务，为何不能为了消费者更好而进行开放合作呢？

我们理解商业竞争。但我们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情况：不是为了发展，仅仅是为了“搞掉友商”，却没有任何好处的盲目竞争。

中国商业生态并非只有你死我活的局面。最近，新能源汽车领域的大佬们能够携手合作，互相推荐友商的汽车，以把蛋糕做大。而多多买菜和菜鸟之间存在业务互补关系，就更应该能够如此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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